那天早晨,天空蓝得好,阳光照射得好,出门槐花香陪,直觉喉根漾漾,特别地美。
我有在心情好的时候与朋友联系的习惯,可是电话打通两次,他没有接,让我好一阵琢磨不定。
过很久,电话响,他语声里撩着喜悦:“白鹭来啦,我在小清河湿地公园拍摄白鹭呢!”
“再说一遍——白鹭?”我像没有听真。
“过几天带照片去,你就信了。”笑语里夹带着刺激。
放下电话,我头脑进入游逛之中。
以前读过古诗,唐朝诗人的“西塞山前白鹭飞,桃花流水鳜鱼肥”印象深,对江南水乡场景羡慕。但白鹭长什么样子,一直不知,只猜是水鸟。南方水草丰茂,江湖浩淼,自是洁鸟天堂。北方水少,冬日凋零,在北方讨生的鸟偏都皮实。可是多年来适应北方的鸟种也日益稀薄,虽然麻雀、喜鹊还能够常见,多种鸟已疏离了本地。以前,若看护不周,老鹰会叼走院子里的鸡,小孩儿们爱玩“老鹰捉小鸡”的游戏,却谁知平原上见不着鹰了。再想会一会老鹰,去山里边寻觅。
生态资源毁坏,让人追悔莫及。我把几十年光景在心里捋了一遍。
几日后,摄影朋友如约而至,写字桌上摊开一沓子照片。
我的心紧跳,迫不及待想认识一下水鸟。这就是白鹭啊:长长的颈,直而尖的嘴,又细又长的腿,除了嘴和腿有黑的感觉,通身羽毛像雪一样白。看得出,上照片的是一白鹭家庭,有夫妻,有儿女,幸福地集结在一浅水区域。白鹭夫妻齐眉而视,舞动双羽,以优雅舞姿庆贺找到新营地。左右几只,或独立池塘,扭首痴痴,或收羽垂闲,如蹴中庭。水太清了,照见倒影;横陈的芦苇太绿了,广袤绿色滤来背景,映衬得羽毛特别的白。其中有一张照片特写,一只鹭口衔一条鱼,它不立即吞下,觑着眼,像顽童似地把玩。
观赏画面,对这不同凡鸟的白鹭,竟产生高天上圣般崇拜。
“这都是近年生态好转显示出来的工作效力。”
这位朋友一一道来:矿山修复,平原造林,河道清污,保护湿地,污染企业搬迁……环境治理不断线,目标就是叫北京的天更蓝,水更清,成为抚养身心的生态乐园。南水北调,造福北方人民,京津不缺水了,地下又像过去一样咕嘟嘟冒水儿。鸟儿和其他野生动物是测量环境的“星探”,哪好它奔哪去。原先的野兽露面了,原先的鸟种重又飞回,还引来外地稀有鸟种,不光白鹭,还有白天鹅、黑天鹅和黑鹳,全是国家珍稀的禽类——想想看,如今的北京河湖、湿地那么多,该有多少只吉利鸟飞临啊。
“几千公里到北京来,是咱家乡变美了呀!”朋友喜津津的样子,仿佛是个童儿,更觉得他可爱了。
“过几天,我接你去看真的白鹭,让你乐颠儿。”
“什么?几天?我明天就跟你走!”
向他表态:我去,还要带上我的“同学”——小孙子董为,一起去看快意的风景儿哟。
明天,明天,明天一定有更多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