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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雪的样子

来源:长沙晚报 作者:周实 编辑:李子璇 2017-05-14 09:1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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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趋光运动》 作者:残雪 出版:湖南文艺出版社 时间:2017年2月

  周实

  上个世纪八十年代,残雪开始发表作品,至今已有三十多年。

  三十多年来,她一直在写,已不知她写了多少,就像在做《趋光运动》。

  她之所以写这本书,在我看来主要是目前所有对她的评论都不能够使她满意。

  是啊,谁又能够评论得让她感到满意呢?那都是她体内的东西。恐怕只有她自己了。于是,她决定自己来写,用自己的童年生活告诉读者和世界:她是谁,她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她写,到底写了些什么。她写,到底是为了什么。她表白得非常好,不但细致而且充分。此书确实值得一读,读起来也非常好读。

  比如,她说她自己:“我的眼前有一个捂着双耳飞奔的长腿的小姑娘,她的步伐那么急促而野性。那个时候,她一点也没有料到她会要将这种行为艺术一直扮演到死,她只是出于强烈的本能一次次地演出,在她后面追赶的,是她永远都不能接受的东西。”

  比如,她说自己的作品:“我的作品里,是没有消极、颓废和死亡的位置的。我自认为我的作品是生命之歌。由于与生俱来的极度的恐惧,我才选择了这种死亡演习的写作。我的每篇作品里头都有死神,也有那些绝不放弃、绝不低头的怪人或奇异的小动物,他们身上凝聚着千年不死的东西。这两方面的争斗一直在花样翻新。我不要听那爆竹的一声巨响,我也不要看亲人的残骸,即使听到了,看到了,我也要将它们排除出我的记忆。我绝不让它们来主宰我的生活。时间一长,不要看不要听的东西便被对象化了,以越来越狰狞的面貌出现。所以我的每一篇小说都是危机四伏,它们那催命的鼓点越敲越紧,但表演的,不是死神的战胜,而是生的希望和生的光荣。”

  比如,她说自己的故乡:“当我的灵魂还处在混沌之中的时候,外婆的故乡其实就是我的故乡。那个时候,我看到过最多的灵魂的风景,我看不明白,也没打算弄明白。那是我们祖孙两人的漫游。然而返回是一个多么漫长的过程啊,十几年?几十年?永远?我不知道。确切地说,人是不能返回的,人只能开拓,只能在开拓中去不断打通。当然,这就是返回。可是有一天,完全出乎意料,你发现自己站在了那个故事的中心。茫茫的沙地里,几代人的足迹若隐若现,是你的劳动使得那个故事的结构崭露,使得它在千万年里头第一次发声。”

  比如,她说自己的特点:“由于缺乏模仿能力,我对表面事物的观察从来就不是细致的,有逻辑性的。在我眼里,人也好,事也好,往往都是混沌的,边缘不清晰的。我最做不好的事就是那些手工活,技术活。我脑子里面完全没有先后的次序(时间),也没有具体的安排(空间)。我拥有的,只是一腔盲目的热情和不切实际的预期。”

  比如,她说自己的精神:“你在同一个地方看见了蛇,蛇复活了,那么美丽的鳞,那么强盛的欲望。毒药毒不死它,它反要以毒药维持生命。隔代的对话就这样出现了,精神从那里诞生。”

  看着她的这些表述,我想起了四个字:“艺术复仇”。这是我在编《书屋》时,她开设的一个专栏。

  她是一个文学家也是一个哲学家,只是我们还没看到她所写的哲学著作,我想我们会看到,这只是个时间问题。她是否会“哲学复仇”?

  在时间的长河之中,在她发表的文字之中,如果你能定睛凝视,你就一定能够看见一个个的时间段落(即使如她所说的那样没有先后的次序),并能在那些时间段中看见她是个什么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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