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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两岸之间来去如风

来源:长沙晚报 作者:王开林 编辑:王嫣 2016-07-03 09:24: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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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灵魂的看守人》  作者:袁剑虹  出版:长江文艺出版社

《灵魂的看守人》 作者:袁剑虹 出版:长江文艺出版社

  王开林

  在诗意日渐匮乏、近乎归零的年月,基本上,只有以下几种人还在孜孜不倦地写诗:一是“拯救者”,他们要拯救那些在物质丛林里迷失了方向、在金钱沼泽中深陷于泥潭的灵魂,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在正常情况下,他们的一厢情愿必将徒劳无功。二是“打捞者”,他们有怀旧的习惯,有恋旧的情怀,若非打捞岁月的沉船,就是打捞那颗不慎坠落在逝川里的童心,二者必居其一,二者兼顾也并非难于上青天,或多或少,他们总会有些意外的收获。三是“征服者”,他们不仅具备想象力、创造力和文字表现力,而且渴望具备古希腊神话中弥达斯国王的独门神功——点石成金,这是走火入魔,他们很可能在征服文字的同时,心血皆枯。四是“吟风弄月者”,在他们看来,诗歌能往爱情冰激凌的奶酪上再加一颗大樱桃,能往欲望鸡尾酒的银杯中再添一把小花伞,如此而已,收效如何?就要看方块字的魔方他们玩得溜不溜。五是“自娱自乐者”,写诗是茶余饭后的文字游戏,尽管它不像蹦极或翼装飞行之类的游戏那么刺激,但它是绿色环保的,也是安全的。六是“成瘾者”,每日不写数行新诗,就等于白活二十四小时。七是“感悟者”,这种人最少,他们在平淡无奇的生活中修行,在令人惊艳的诗句中安放内心的感悟,不玩小聪明,只求大智慧。

  当我拿起袁剑虹的新诗集《灵魂的看守人》(长江文艺出版社2016年1月版)时,心里就在猜想,他会是哪种诗人?

  我与剑虹交往将近三十年。上个世纪八十年代末,他在望麓园读文学创作班,我是那个班的班主任。他对文学的爱好是虔诚的,也是执著的。即使他改行做了律师,做了律师行的老总,这种爱好也只是按下暂停键,而不是消除和清空。律师注重理性,不可不严谨。诗人注重感性,不可不发散。二者形成跷跷板效应,剑虹会用怎样的妙法去克服?律师要在棘手的案情和各类糟糕的状况中扎猛子,诗人则要与俗事琐务保持互不侵扰的距离,将这两个角色转换自如,谈何容易。以我的见闻所及,金牌律师写诗的不多,能成为优秀诗人的,无论国内国外,都是凤毛麟角。“以入世之心做事,以出世之心做人”,这是很高的境界。若将 “做人”替换为写诗,行不行?剑虹入世很深,要出世岂不是很难?这是他的看家本领,他似乎掌握了某个神秘的开关,白天还在法庭上激辩,夜晚就在月光下写诗。俗人和雅士永远都隔着一首长诗的距离,剑虹在心中已经抹平这道绝大多数人难以逾越的鸿沟,日复一日,在两岸之间来去如风。

  有一点尤其难能可贵,剑虹身为律师,他把法庭内外的种种观察和体悟化为长短不一的诗句,以未加粉饰的良知去追问答案,以未加雕琢的真情去悲悯众生。清醒的读者对于现实往往会有切肤之感和揪心之痛,这是不召而来、挥之不去的,他们若读了剑虹的诗,共鸣的同时,种种郁闷、忧伤和悲愤就会如同艾灸消瘀散结那样,使浑身的负能量得以释放。他绝对不会给你注射止痛的吗啡针,麻醉读者永远都不在他的愿望之列。

  只把诗歌当成玩意儿的诗人不配写诗,只把诗歌当成小把戏的读者也不配读诗。诗歌是人类心灵的舍利子,袁剑虹无疑是一位自告奋勇的看守人。相比那些“征服者”“吟风弄月者”“自娱自乐者”和“成瘾者”,他的角色定位更准确,也更具说服力。

  袁律师很忙碌,总要满世界里奔走。袁诗人则居住在云蒸霞蔚的岳麓山下,调和哲思和激情,他的心比飞鸟还自由。袁律师与袁诗人的合体又会怎样?只要你细读诗集《灵魂的看守人》,就能如见其面,如闻其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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