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古,男,汉族,一九六一年四月生于内蒙古呼和浩特市和林格尔县。中国作协会员,鄂尔多斯市作协副主席。上世纪八十年代初开始文学创作。作品散见于《诗刊》《星星诗刊》《散文诗》《诗选刊》和台港《创世纪》《诗双月刊》等报刊物,并发头条。有诗集《低低的火焰》等十八部著作。作品连续数年入选各种诗歌选集。获《诗刊》《诗歌月刊》征文一、二等奖等。》获内蒙古自治区政府文学最高奖“索龙嘎”奖、中国煤炭文联颁发的“乌金”奖等各种奖项计二十余次。
温古是谁?一个隐秘的诗人?
十余册诗著在他偌大的办公桌上整齐排列,就像他不苟言笑的外表般冷静;先后在诗者的精神领地《诗刊》发表22首诗作却很少“显摆”,极似他的一贯“风格”——躲在局外用促狭的眼光看着舞台上的各色表演。
他至今仍不愿承认自己在诗歌界的江湖地位:即便诗歌老大洛夫在各种场合对他的诗作推崇备至,即便极富盛名的诗人敕勒川认定他的“那种诗歌,钻石一样不可多得。”
他总是操着一口地道的和林土语,对他的朋友们谦逊说着自己只是一个“业余爱好者”之类的话。
偶尔他也会血脉贲张、情感涌动,4月上旬,诗人温古在朋友的“影响”下举办的个人诗歌朗诵会上即是如此。他慷慨激昂,声音洪亮,极富感情,台下掌声雷动。
嗣后他开始亲近媒体,并愿对外袒露心迹。至此他的真面目,才得以为人所知。
入行之前:“鸡蛋少了书多了”的快乐
没有长发飘逸,很少在酒桌上激情四射吟诵诗作。他的形象很难与想象中的诗人统一起来。
“矮身材,七分头,小眼睛,白净面皮,衣着朴素,一说话,额头上就生动起几缕皱纹,好像那些话不是用嘴说出来的,而是用皱纹说出来的……”同为诗人的敕勒川在一篇文章中这样介绍温古。
“更多时候他像一名乡村教师。”对此温古付之一笑,他承认自己的“土”,他家世代务农,出生5年后即赶上“文革”的温古,并未如大多数诗人般有着过人天赋,亦未盘算着将来当一名作家或者诗人。他的理想很现实,凭考学走出大山。
在距和林县约30公里的黑老夭乡,上小学期间温古只读过几本小说,这一切还是在父母不知情的情况下,用家里的鸡蛋在当年的供销社内偷偷换来的。
“鸡蛋少了书多了”最终为他带来快乐,他的作文写的有声有色。他的《小木枪》一文,采用讲故事的形式得到了班主任老师的赞叹,不过烦恼也随之而来,老师在他的作文本上写着“如果是自己创作的,就更好了。”这使得他一度很纠结。不知是喜是忧。
在黑老夭乡温古上到初中后,由于学校合并最终他在和林新店子学校就读高中,这期间给他印象最深的是,他不知如何面对高考。
兄妹一共五人,他是老大,父亲在填报志愿前就和他说过,如果考不上大学,唯一的选择是到水库做工。
若干年后,温古回忆说,正是由于父亲的这番话才使他降格以求的选择报考中专。
这一年是1979年,他被内蒙古财政学校会计专业录取。
结缘诗歌:背《唐诗三百首》过目不忘
在内蒙古财政学校上学的两年中,温古内心一度郁闷,他仍在为没能考上理想大学而纠结,他的专业课未取得理想成绩,个别课程,只能勉强及格,最高时也不过80多分。
温古将更多的时间用于泡图书馆,这其间他看的最多的是古典诗歌,从《诗经》《全唐诗》看起,他觉得书中的部分诗歌和自己彼时的心境颇为相似。
或许是由于胸中愤懑,久不得发泄,因此他对诗歌有着天然敏感,状态好的时候,他将《唐诗三百首》从前到后、从后到前连续背几遍后,竟能达到过目不忘之效果。这一点令他本人亦很吃惊。
两年时间中,他对古典诗词达至痴迷,灵感触发之际他亦会在笔记本上信笔作上几首旧体诗,聊以自慰。多年之后忆及,他认为当初自己的诗作“半生不熟”,他表示一切皆属涂鸦,彼时未有当诗人的打算。
事实上此时他内心想的更多是毕业后的着落,令他失望的是毕业后他未能留在呼市,却被分配到了家乡和林政府。
峰回路转:循着目标每日行进
不甘雌伏的温古,决定重新杀回呼和浩特。但他明白眼下需要等待。
1981年毕业后,他先是被分配至和林政府,次年后被分配至和林县委,及至1990年调至薛家湾神化煤炭公司前夕,近九年中他做出的唯一“抗争”是,像一名苦行僧般每日读书、写作。令他意想不到的是,他在赴薛家湾神华煤炭公司前夕出版了第一本诗集《狼塬》。
在和林工作的最初,他为了圆大学梦报考了中国人民大学函授大学汉语言文学专业,但由于他将书中节选的课文,所提示的原著进行了系统通读,甚至精读后,最终错过了考试。
不过,在经历了人生中短暂的躁动后,他渐次对文凭变得不感兴趣,他循着自我设计的每天泛读200页、精读50页“经典书”的目标每日行进。“偶尔因为应酬完不成目标,还会愧疚”。
在和林工作的近九年中,温古不惟如此循规蹈矩,他在闲暇时候,还自费订阅了《诗刊》《星星诗刊》《随笔》《红楼梦学刊》……其中保留至今的《诗歌报》上,他对中意的诗歌总会用圆珠笔在上面写下自己哪怕是一句话的读后感。
大量的阅读,带给他精神世界的无限充盈,他的视野无限开阔,这期间他的诗作频频见于《乌兰察布日报》《内蒙古日报》《这一代》《诗潮》《诗人》《当代诗歌》……而真正令他有诗人之感的是,1989年终于出了第一本诗集《狼塬》。这是他在内蒙古诗坛的第一次正式亮相。
这期间令他颇为自豪的是,他花了269元一举从书店购买了63本《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全集》。这在他的工资并不高的情况下,无疑是一疯狂之举,令他欣慰的是,爱人对此未给予任何斥责。
大器晚成:杀向诗坛的一匹黑马
“世界坐落在泥胎上/火苗像初婚的血/造物主的舌尖 /舔化了石头 /以腹状隆起的坛子 /成为盛物的器皿 /
灰、泥土,真不相信 /曾是不沾尘垢的一声清脆的啼哭 ……”
1997年下半年的一天,当温古正在薛家湾神华煤炭公司上班时,他忽然收到《诗刊》杂志社寄来的样书,打开杂志后的心情他迄今难忘,他看到在封面上著名诗人梅绍静用油笔写的一行字:谢谢您的大作支持,今后继续惠赐大气与感人之作。梅绍静……
翻开《诗刊》杂志后,他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的大作《瓷窑》竟然发表在头条,随《瓷窑》一同发表的还有另外两首诗作。
温古内心一阵激动,但他不愿太多表露,随后他自然的将《诗刊》放置抽屉,待下班时他和几个朋友说,自己内心有点不平衡,想喝酒。令人不解的是,整个酒场他并未提及自己的诗作发表在《诗刊》上,最后这一消息还是其他人对外透露的。
此后几年温古的诗作不断的在《诗刊》上出现,渐渐引发诗界侧目,这期间他一度与之通信的著名诗人洛夫对他的诗作给予了肯定。
洛夫在通信中认为:温古的诗不仅题材新鲜,语感也极佳,在以超现实的意象来抒发现实之情这一点上,显然是成功的。“语言很活而句构富于创意,也是大陆诗人少见的。”
温古在《诗刊》上发表的诗作引发关注后,台湾《创世纪》杂志亦曾抛出橄榄枝,按洛夫的说法是,温古在台湾《创世纪》杂志发表的诗作《午后》《三头牛》台湾的读者反应很好。
而在诗人敕勒川的眼里,则认为2002年发表在《诗歌月刊》上的《库布其的中午》时,这个叫温古的诗人,他成功了。他说:如果说温古以前的诗歌,是一个走钢丝艺人骄傲自负的表演,那么这时温古的诗歌,已经从钢丝上下来了——他已经能够把钢丝当作大地来自然而然的走了,而不是表演。(记者 李爱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