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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文|腌制大蒜

来源:长沙晚报 作者:彭 晃 编辑:李子璇 2016-11-18 08:58: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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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彭 晃

  母亲喜欢腌制大蒜,往往从立秋开始。

  八月,新蒜下来了,蒜儿还裹着薄薄的白衣,嫩的,甚至那层薄衣都是嫩的,剥开来,是一头白得似雪的蒜,因为嫩,所以滑。父亲母亲在天井里剥蒜,三角梅放肆地飞舞着,我和堂弟打闹着。

  母亲先把它们泡在一个搪瓷盆里,那搪瓷盆是白色的,有近乎透明的质感。我记得那白蒜在里面,一粒粒地浮着,生动而别致。

  泡了一夜的蒜第二天被放在盐水中。用开水把粗盐沏了,然后晾凉,把泡了一夜的蒜放在里面。母亲说,蒜辣味太浓,特别是新蒜,犹如莽撞少年,得收收心才好——这样的收心,等于把放肆与张狂全收了进去。三天之后蒜就能吃了,我往往等不到三天。新腌制的蒜有种清香与刺激,辣,但辣的这样坦荡,绝不是老蒜那种江湖的辣。它仍然是白,白到透明。因为新,因为腌制的时间还太短,来不及变黄变红。它仍然带着年轻时的辣和冲动,刺激着我们的味蕾。

  直到中秋前后,新蒜总是不停地被腌制。这段时间,家里总有新蒜的味道。母亲新蒸的馒头,就几粒新腌制的蒜,开胃极了。

  冬天的时候蒜就腌制老了,黄了红了,没了新蒜的清香,也不辣了,多了一种烟尘味道——它油滑了,没新蒜那粒朝气蓬勃的心了。一切过去了,就只剩下这颗老江湖一样的心。寂寞地呆在陶罐中,被人吃掉,或者继续老去。

  母亲又开始忙着腌制新蒜,给我打电话说要我回家去取新蒜。我想起父母在天井里剥新蒜,那一粒粒新蒜,在母亲手里又生动又新鲜。母亲忙着腌制它们,而时间忙着腌制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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