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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文|过新年穿新衣喽

来源:长沙晚报 作者:张华 编辑:王嫣 2017-01-16 10:08: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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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华

  岁月像一首老歌,歌词是耐人咀嚼和寻味的旧时光。于是,咂一咂嘴巴,也能从舌齿间溢出往日馨香。

  小时候最有画面的记忆是那些飘着雪的“过年”。仿佛越是临近过年雪落得越发大了,大人们不禁脱口而出:“大雪兆丰年啊!”而孩子们看见雪,更是喜上眉梢,那是因为“年”迫在眉睫了。

  每到这时,我们家那台老式缝纫机的皮带轮摩擦声也赶脚似的跟着一声紧似一声了。小孩子对于即将到来的“年”的渴望,便在那老旧缝纫机踏板的“咔嚓咔嚓”声中越发迫切了。大年初一的早上,母亲很是兴奋地说:“过新年穿新衣喽!”像个幸福的仪式,又带着些许的神秘,“年”的喜庆便与抑制不住的喜悦和雪地里“噼啪”作响的炮仗声一同袅袅地飞升了起来,冉冉地飘进童年那些数也数不尽的梦想之中了。

  转眼间,我已是过了“耳顺”之年的老人了。如今“过年”总也不似那会儿的兴奋,仔细韵神,怕就是少了那种仪式感和神秘,故而也失去了许多的幸福和惊喜了。那时,母亲把爱揉搓成一针一线,缝进我们过年穿的新衣服的同时,也把生活的感悟细腻地诠释在了平常人家的日子里,似不经意地撒了把美的种子,迤迤然潜入到生活里,过年便如同一朵盛开的鲜花。

  母亲做衣服很是让人心悦诚服。初始,只在我们身上瞥上几眼便动手落剪,那是种不拘窠臼的随性,却偏能依照我们每个人的性子,做出不同的衣服来,不得不叫人惊叹母亲对服装的悟性,竟是那样地超凡脱俗。

  除了穿上新衣服,我们家“过年”的餐桌上也尽显母亲的“功夫”。我们家年饭桌上有道必不可少的菜肴,算得上“过年”的一道风景。几十年匆匆一瞥,很多事情当忘了,但我至今还恋着母亲当年做的一道菜,就像恋着儿时落向我们家门前台阶上拂了还满的雪花、恋着母亲那一声“过新年穿新衣喽”的呼唤。

  母亲把那道菜叫“猪头焖子”。大致是把猪头煮熟,将肉装进猪肚里缝上封口,再煮熟猪肚,然后用重物压制,待冷却后便是一道别具风味的美食了。说着简单,实则却不然,哪一道工序不到位,味道都是不地道的。从前物资匮乏,这道菜便当仁不让地成了年餐桌上的主打菜。如今物质丰富了,这道菜既解腻又爽口,在我们家依然是主打菜。只是母亲去了另外一个世界,今年的年夜饭,预计做这道菜的主人将要换成了她老人家的几位儿女。

  听天气预报说,今年过年期间长沙可能会下雪,我这个已满头银发的人居然像儿时一样兴奋了好几天。记得去年“过年”的时候,母亲躺在床上安静地看着我们往家里搬运春节物资,脸上洋溢着笑意。其时,特别叫人难以忘怀的是母亲的神态,她慈眉善目就那样看着,目光像星空里黏人的月亮,你走它也走,你停它亦停,缠缠绕绕,柔柔绵绵……我似乎又回到了童年的时代,很期待母亲能够在明年大年初一早上对我说:“过新年穿新衣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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