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种寒叫春寒料峭,我理解这时的寒已趔趔趄趄,走不远了。二月春早,风裁柳叶。初春三月,江南草长。反正不会再睡懒觉了,身体内外都在萌动,一切在变美。
这样的季节,适宜推窗远观,适宜野外寻芳。花是春的衣裳,更是春的魂,最令人遐想连篇。家乡的李花应该开了,郊外的菜花黄透了吧?
去看什么花?重要,也不重要。小时候,见到最多的是山冈上雪白的李花,村边洞口含笑的桃花,还有田野上大片大片朴素的油菜花。还有很多花,后来才遇到或知道,但生命里仿佛从没缺席这些美丽和美好。
去哪寻芳好?重要,也不重要。
寻芳其实最好是跟着前人走,跟着诗人逛,因为他们走过的地方多是美轮美奂而又令人神往的。去柳色新的陌头、花满蹊的黄四娘家?还是万紫千红的泗水滨、野草花盛开的朱雀桥?抑或去桃花潭、杨柳岸、杏花村、古道边?真不重要,此情此景,自己言不由衷,即兴难抒,正好已有诗人恰如其分地描绘,应和着自己的万千思绪,把自己的心情淋漓尽致地表达,何乐而不为?
跟谁去?重要,也不重要。
《兰亭集序》是王羲之与一群志趣相投的小伙伴在曲水流觞中信手拈来,一个普通山坳,一样是“天朗气清,惠风和畅”,美不可言。《春江花月夜》是张若虚独处时写出来的吧?把春天写得如此“云破月来花弄影”,叫人拍案叫绝。呼朋引伴,还是孑身独行,又有何相关呢?最重要的是自己有一颗欢喜的心,与谁都欢喜,在哪儿都喜欢。
现在爱说诗和远方,纵没有古代诗人骚客的万般闲情逸致,也千万别被生计把自己压得成了机器人,没有了生活的激情和乐趣。
春天刚来,好好善待。花开有时,莫负春光。出发,用一颗欢喜的心,撷取一串馨香的鲜花,做成枕头,夜夜伴眠,就算日子再苦再累,梦里都是芬芳和温馨。
(蒙 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