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利华

　　刘大妈在工厂旁边开了个小吃摊，生意红红火火。李大婶每次路过小吃摊，眼珠子都像充了气一般，鼓得滚圆滚圆的。

　　刘大妈开小吃摊前，李大婶就寻思在工厂旁边开个小吃摊，一方面，打发无聊的时光，另一方面，也挣点小钱补贴家用。不想，李大婶的计划还没有付诸行动，刘大妈就捷足先登开起了小吃摊。

　　看着刘大妈小吃摊前络绎不绝的食客，李大婶心里堵得慌，连肠子都悔青了。

　　思前虑后，李大婶决计在刘大妈对面开一个同样的小吃摊。

　　一块美味的蛋糕，刘大妈怎愿和他人分享？李大婶知道，只要自己的小吃摊一开起来，眼珠子鼓得滚圆的就该是刘大妈了。

　　果然，李大婶的小吃摊开张那天，刘大妈就向李大婶投来异样的眼神。那眼神在李大婶看来，除了惊讶外，还有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感觉。

　　李大婶开起小吃摊后，刘大妈的小吃摊人流就减了半。有时，从工厂出来一个吃小吃的工人，刘大妈和李大婶几乎会异口同声热情地打招呼。然后，不管吃小吃的选择了哪一家，另一家总会朝对方多看几眼。

　　日子就这样流水一般前行。年关，工厂放假，工人陆陆续续回家过年，刘大妈和李大婶小吃摊前的生意，就像寒流入侵一样骤然冷了起来。

　　一天，刘大妈收拾好小吃摊后，对李大婶说：“李家大婶，年后我就不摆小吃摊了，你好好开你的小吃摊吧！”

　　李大婶一惊，拿在手上的汤勺差点掉落地上。李大婶晃了一下脑袋，以为自己听错了。

　　为了证实自己的耳朵，李大婶瞪着眼睛问：“咋的！刘大妈，不开了？”

　　“嗯，不开了。李家大婶，你有所不知，我是因为在家闷得慌，才寻思开这个小吃摊的。以前一个人开，生意还好，现在两人都开，浪费了时间还挣不到钱。”

　　其实，李大婶也知道，工厂就这么大，食客就那么多，弹丸之地开两个小吃摊，还真是违背了市场规律。自己当初硬着头皮在工厂旁再开个小吃摊，除了排遣孤独外，还有就是心里那个小疙瘩在作祟。

　　李大婶想，刘大妈和自己一样，都是工厂旁边村里的留守老人，孤独像慢性毒药一样，时常侵蚀着寂寞的心灵。

　　想到这些，李大婶叹了口气，动情地说：“刘大妈，还是你开吧！明儿我就撤了小吃摊。”

　　“不，我撤。”

　　“不，我撤。”

　　……

　　争执中，李大婶突然蹦出一句话：“要不，咱俩合伙开一个小吃摊？”

　　“合伙开？”刘大妈顿了一下，突然明白过来，惊喜地说，“好主意，我咋没想到呢？好！好！年后我们就成合伙人。”

　　刘大妈与李大婶四目相交，会心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