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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与文学

来源:北京日报 作者:唐棣 编辑:李子璇 2017-04-06 10:39: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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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棣

  同名小说改过很多名字,后来还是改成了现在的样子——剧本和小说都是由大学同学聚会而起,最终落在一段悬而未决的爱情上,我在乎的是既得到了又失去了的那种感情状态。

  小说写的是海边,电影拍的是山巅。故事都是发生在黄昏至第二天黎明——这个让人纠结、疲惫、忧伤的时间段。

  现在的标题显然来自奥尼尔的戏剧《进入黑夜的漫长旅程》。

  我心中的小说什么最重要?故事、人物、结构、思想差点都没关系,关键在于站在什么情境中,文字格调到了什么份上。当然,这么说好像很假,但是实话。

  这两年,电影改编小说成了时髦。我要拍的电影《巫山一夜》为什么会叫《进入黎明的漫长旅程》?时髦做法是互相蹭热点,相爱相杀才好。有人问我时,我也解释不了。后来缓过神来,可能每个人的理解不同。

  我首先是个小说作者,其次有机会的话,我希望能成为一个好导演。从一个文本到一段影像,不需要一样话说两遍,我也有自信把一个意思说出两种格局。

  对我来说,精神一致比片名相同更重要。所以,我不担心大家看了小说会对电影失去兴趣。海边是孤独的,山巅在孤独之上多出了几分意境。古话讲“山上一日,地下十年”。我写的人物都是现实人物,而一次从山下到山上的旅程,我把它当作一次精神提纯来拍。看了小说可能更想看我在电影里的处理。小说尺度大一些,说的事狠一些,而电影做了极致的含蓄处理,恰如“巫山”给人的感觉,潮湿而暧昧,简洁而深远。拍现实情感的残酷之处,未必非要恶狠狠地撞击,留下空间让人喘息挺好。

  还有,2015年的电影《满洲里来的人》。当时,我是现场一段一段写给演员看的,然后他们按自己理解表演。后来,我把那些段落合并,留下跳跃,组成了这个不足万字的小说。

  外加一个“创作日记”,记录了拍摄前的无知,拍摄时的迷惘,拍摄后的否定。如今这些情绪已离我远去,成了我面对观众、影评人批评之声的积极心理。我在这部电影之后有成长,且依然将其视为骄傲。这个骄傲不是说电影艺术上的成就,而是说我不愧对自己的表达,我狂妄地证明了一个事实:没有不能拍的题材,没有不可以的呈现方式,没有任何借口,可以毁灭自己的初心。

  我把很多当时按电影想象的小说写了出来。至于“电影小说”这个概念纯粹是我瞎编的,本身就很矛盾。我不是一个编剧,想法来自文学。而我十分清楚电影与小说的不同。我无数次见到好小说家拿出了惨不忍睹的剧本,所以,这点小说从我手上变成电影的时间也许会很长。是否能学会以剧本的方式呈现文学的东西,都成了悬案。

  我请教一些名导,我当导演的长处在哪里?以他们的经验,都说是我体内的语言基因吧。再问一些大作家,我写小说的优点又是什么?他们告诉我:你懂得用奇异的角度看一些事物吧。

  有一种小说就是文字的艺术,你把一段一段的话写好,这个小说几乎就不会很差。有一种电影就等于是镜头,你掌握了摄影,拍出几个镜头,配合了光创造了影,这个电影基本上也就成了。这个理解肯定是狭隘的。不过,也是我真正的想法。

  从事写作和电影以来,我面对的鄙夷多过赞美。我习惯了这样的感觉。电影和小说都有着一个传统定义下的经典范围,它们因为有了我提供的反面教材,而显得完整而卓著是很重要的……电影与文学对我个人的价值,就是坦诚地把无知、鲁莽、局限等等都呈现出来。我相信这里多少包含着一些尚可思考的段落,或者一些有点意思的观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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