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谈举止非常随意的70后女作家魏微 李凌 摄
“小时候的生活对一个人的影响特别大,儿时的成长经历对一个写作的人来说尤为重要。”曾先后获得鲁迅文学奖、冯牧文学奖等奖项的魏微,是70后女作家代表之一。她近日在回顾其写作历程时感言:童年是人生的故乡。
纵观魏微的小说,大体没有远离她20岁以前的生活,故乡江苏沭阳始终在她的血液里,她接触过的、一起玩耍过的、说不上熟悉但知道的人,她的远的、近的亲戚,历来都是她小说中的重要内容。
以家乡为背景勾画人间悲欢
上世纪80年代的纯真让魏微眷念不已,甚至在骨子里刻下烙印。在她看来,那是个全民皆诗人的年代,大家都喜爱看书作文,“我们上学时,会自己花钱订阅诗选、小说等刊物,也会把青春期的小情绪写成日记。”从小爱读书加不断练笔,魏微的文笔越来越好并爱上写作,作文经常被老师当作范文来读。
上世纪80年代末,魏微开始尝试写小说,并在家乡一个文学杂志上连发三篇,被当地文联看中,专门为魏微开了一个研讨会,还请来了时任江苏省作协副主席赵本夫。“我很幸运,碰到了非常负责任的编辑和老师,是他们的支持和鼓励让我坚定走上这条路。”
魏微在家乡“一写成名”后,曾先后在南京、北京生活、写作,“北京的文化环境更庞杂,我在近5年的时间内,陆续写出生命中最重要的作品,至少是早期的最重要的作品,获得鲁迅文学奖。”因为获奖,魏微作为人才引进南下广州。
魏微的小说有着结实的人间悲欢,充盈着温暖、眷恋之情,早期作品多以家乡为背景,《大老郑的女人》、《回家》、《乡村、穷亲戚和爱情》等,均是通过小人物的故事,通过人与人之间那种微妙的、难以名状的情感纠葛,来反映那个时代。
有人说“魏微是美女,是作家,但不是‘美女作家’”,认为魏微的作品真实细腻、感人至深,充满了人间烟火气,有别于那些时髦与性感的时尚女性小说。
魏微的部分作品 李凌 摄
没野心的女作家不求青史留名
采访魏微,是在广东省文联一间宽大而简陋的办公室内,她给人的最深的印象是随意:随意的发型、随意的衣着、随意的对答,一如她对写作的定义:我从不以为写作是特殊的,也不认为它是理想,写作就是一份我喜爱且擅长的职业。
“我不属于那种有计划性的人,也不追求数量。”魏微说,写作不是机械作业,所以从不规定一天写多少字、一年写多少个中短篇,唯一的目标就是写出好作品。在她看来,每个作家都有局限性,不可能穷尽生活的方方面面,自己目前也只能写熟悉的那部分,“但是,生活这东西太奇妙了,谁知道我以后会有什么样的日子,会写什么样的小说呢? ”
魏微有自己的文学美学:油烟味呛人也要写出诗意,哪怕是写最幽暗的生活,也要让读者读出光。她认为,对于一个写小说的人来说,有野心把一篇小说写好,但在操作过程中,一定要先把这个野心藏着,从小处慢慢往深里头拉开,深入浅出的表达才会好看。
“传世的东西不是你想写就能写出来,既需要能力也需要一点运气,我们与50后作家相比,他们野心更大。”魏微坦言,70后、80后作家,已经不大去强调写出传世之作以图青史留名。
魏微觉得这是环境决定,因为她与同龄以及后辈作家均未经历过当代中国文学的黄金年代——80、90年代,“那时候一本文学杂志动辄发行几百万册,一本书、一个短篇一出来就能够轰动全国,老一辈作家当然会有一种文学上要做帝王的思想,而我只希望,写出让自满意的作品,能集中一部分读者的心思,那就足够啦。”
创作是一件既幸福又苦恼的事
魏微近两年在写一部长篇,写了几万字,因在写作上从不肯马虎将就,有时候觉得不满意又推翻重写,“创作是一件既幸福又苦恼的事。”
在广州生活了十余年,魏微感受到岭南文化跟京派文化、江浙文化的不同,并认为这种文化的冲击对作家颇有好处,能丰富他们对世界和人的认知,“广州是一个市民文化特别发达的地方,在这里生活觉得更自由更自在。”
魏微说:“我爱作家这个身份,写作对我来说意味着表达和沉思,也意味着幸福和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