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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现童话作家的文化自信

来源:湖南日报 作者:李红叶 编辑:王嫣 2018-02-02 09:37: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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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红叶

  汤素兰新作《南村传奇》的面世,使我们看到了一个本土童话作家的才华、底气和自信。

  童话是外来的文体,中国童话作家是从学习西方童话的基础上起步的。因之,中国作家如何创作中国童话就成为一代代中国童话作家的魔咒,他们在创作童话时总不免战战兢兢,并暗自发问:这是童话吗?童话还可以怎样写?我们的童话创作资源到底有哪些?等等。慢慢地,中国童话作家开始找到属于自己的经验和话语,开始找到语感,找到自信。我们在汤素兰这里,也看到了这种语感和这种自信。

  在与包括安徒生童话在内的各种各样的经典作品循环往复的对话中,汤素兰逐渐确立了自己的童话观:真正有生命力的创作包括童话创作基于生活和生命本身,亦即她称为的“有根的写作”。她越来越关注生命本身及脚下的土地。谁说童话远离现实呢?童话的根深深扎根于现实的土壤之中。她在反复研读安徒生童话之后,对于安徒生所言的“真正的童话源自生活本身”深以为然。她也突然之间发现,令她满意的好的作品无不源自内心深处和生活本身。如此,我们便看到她的童话故事突出的现实关怀和生命感悟。一个真正有艺术生命力的童话作家,无论他(她)写的故事多么神奇荒诞,其底部衬着的是哲思和情怀。而这,正是汤素兰童话创作的主线。也正是在这样一个基点上,她时时回到自身,回到事物本身,回到她所属的传统文化根脉之中和个体生命经验之中。

  当童话写作真正进入自觉阶段,所有资源全息打开,任何一个“我”都是集合“古今中外”的结果。童话是什么?是恰好的表达方式,是当下的“我”所寻找到的恰好的表达方式。传统文化资源和个体经验就这样非常自然也非常亲切地走到了童话作家的眼前。汤素兰对此有十分的自觉和自信。她看到了深藏在民间文化中的智慧和情怀,她以现代人的眼光对从前的故事进行了重新讲述——安徒生当年也是这样做的。于是,就有了“丁婆婆”,就有了“舍身石”,就有了“少年与蟒蛇”,就有了“会印染的狐狸女婿”,就有了《南村传奇》。

  这些故事已经脱离了它们原始粗糙的形态而获得了新的生命。汤素兰以“诗”和“歌”的方式命名四个章节:“南村有座石峰山,山顶有块舍身石”;“南村有个古陌岭,岭上有个无底洞”……这种回环顶针的汉语言句式,似乎暗示着故事的无穷尽。这些故事讲述爱与牺牲,讲述爱与美——这些千百年永不衰退的话题正是童话的最佳主题。汤素兰将这些故事讲述得很亲切,很温暖,很符合生命的本义。那三个舍身挡住天堂之光的少年,以他们的亲身经历告诉人们:天上那无忧无虑无止无尽的日子原是多么单调乏味,而人间有限的有牵挂有爱恨的生活又是多么珍贵!路生被补锅匠所救,被猫所救,又被南村人所救,路生于是救了所有南村人。而立在南村村口的高大的梧桐树下,人与狐狸的真纯情谊又是多么美丽动人。西山坳的丁婆婆,那爱花成痴的少女,终于得到神的祝福,成为不衰的“丁婆婆”,她为南村播种传花,使南村成为一个爱与美的所在。

  这是民间故事的重新讲述,是民间元素的重新组合,初始形态的民间故事获得了新的名字:童话。我们稍加留意,就会发现汤素兰是如何将“儿童”这一艺术元素运用到这些故事的讲述当中的。所有的故事一律富有神奇美妙的色彩,几乎所有的故事都写到孩子,或本身就是少年的故事,印染坊里发生的人与狐狸的故事写得如此明丽而有人情味,而无丝毫的“妖气”,这就使得蒲松龄时代的狐仙故事——这些神怪小说的素材终于在今天真正化为童话故事。《南村传奇》根植于民间故事而又超越于民间故事,这是《南村传奇》给予当代童话创作的重要启发。

  《南村传奇》中对童话意义的思考,对乡村经验与传统文化资源的运用,对我们生存状态的思考,及其圆熟的艺术表达方式,真正显示了一个中国童话作家的文化自信。

  (《南村传奇》 汤素兰 著 湖南少儿出版社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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