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淼
中国人喜欢说人生识字忧患始,当然,这里的忧患可以用“糊涂”或者“好奇”替换。我们每个人在人生的某个时刻都可能对某样东西产生突然而来的好奇心。我的好奇心应该是由文学开始,更具体地说是由小说开始。
我羡慕现在的孩子,他们在小学时代就开始关注我们生存其中的这个世界的来龙去脉了。而我的小学时代,除了金鱼就是鸽子。到了初中时代,我开始了文学探险,也无非是唐诗宋词,加上一点当时比较稀缺的小说。恢复高考的时候,我在读高一,数学和物理的基础等于零,就跟现在的孩子初入小学,数学和物理基础等于零一样。突然来了高考,我翻出妈妈学生时代的旧箱子里的教科书,解释物体运动的牛顿定律和解释飞机飞行的伯努利定律就像阳光一样,照亮了之前对我来说完全未知的世界。
如果不好奇,不去追问,对一个完全懵懂无知的人来说,世界的面目或者说万事万物本来就是那样,何必去追问和理解?而一旦心智的大门被打开,这个人就会一发不可收。我就是这样,上了北京大学的天体物理专业还不够,还要去中国科学技术大学读研究生,进而出国。
在发表了数十篇物理学论文之后我回国了,开始做科普,才慢慢发现,将自己研究的东西讲给别人听是一件多么愉快的事。三年前来到中山大学组建新的学院,我开始向科学管理转型,同时给大学生讲一门课,叫作《人与宇宙的物理学》。这门课是用讲故事的方式将日常的、眼前发生的和在遥远地方发生的不可思议的事情讲给大学生。这门课在中大很有名,以至于一直讲了三年,学生还继续要我讲。
与博雅小学堂的合作是一件让人惊喜的事,在《给孩子讲量子力学》四讲中,我才发现用故事的方式讲物理学,不仅可以讲给大学生听,也可以讲给9到12 岁的小学生听。一个微信群可能有点太小了,因为所有人,从孩子到家长在四节课结束的时候都意犹未尽。我想,像物体为何不会塌缩,花为什么是红的,计算机是怎么工作的,所有这些貌似必须用量子力学解释的高深问题,既然可以讲成孩子能理解的故事,就不该局限于只让500个孩子知道,应该让更多的孩子和家长知道。于是,就有了出书的想法。
现在,我被大家称为科学界的网红,网红本身不是目的,成为网红实现知识共享才是目的。现在,正是知识共享的好时代,将知识变成任何人都可以听得懂的故事和看得懂的书,正是我当下追求的,我希望这本书做到了。
(《给孩子讲量子力学》李淼 著 民主与建设出版社出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