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春纵笔须赋诗
徐剑
那天,我回家里,为《天空如镜》杀青最后写一个跋,这是一部描写落实治理北京环境的纪实作品。整个冬季,我伫立于复兴门的天台上远眺西岭的黛色,还可看到“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的胜境。然,这个冷秋,老母亲化鹤仙逝,我一直无法从悲恸中醒来。直到北京的供暖季到了,截稿日期一天天临近,我才发力,惟有撸起袖子一拼了。于是,我蛰居永定河一隅,连续拼了3个月,杀青之日是1月28日。余下时光就是校读,天昏地暗地校对了一周,直到凌晨才完稿睡下。醒时听楼下有鸟啼,我才看手机,见友人发来立春贺语,才晓得今天立春。拉开窗帘,见幽燕天蓝如镜,今年入冬,整个京津冀的天穹都是这般蓝色。十九大过后,中国进入了一个新时代,这才真正的人间新气象。
今年彩云之南特别冷,故乡的桥头落了白茫茫的霜,稻草人都结冰了,还有瘦马游子出云南吗?我借凤翥之翼从北京回家,带女儿同行。所以,今天晚上,我喝上一两老白干,趁微醺,写下此信,以怀念我16岁当兵的历史,以怀念我的导弹事业。当春天到来时,我的新作《大国重器——中国火箭军的前世今生》将在作家出版社出版。最后,众亲朋好友,请看老徐于剑雨斋立春填的打油诗词吧:
梦江南·立春
晨曦冉,蓝淀袅沉香。
华盖京畿村犬吠,薄衾慵懒唤时光,吟啸寄春江。
七绝·咏春归
一壶滇茗待君归,莫道茶凉春綻蕾。
燕夜未央天淀蓝,还牵酥手柳烟汇。
七绝·立春咏滇茶花
滇边雪尽云中绿,少女书童颜挂露。
藉得立春又一朝,梅花开后是茶树。
倾听一种声音
墨白
在遥远的异地,在与土地断隔的楼层之上,我去倾听一种声音。我终日用生命去倾听的声音,来自春天那片生我养我的辽阔土地。
在冬天的长夜里,我渴望着能听到土地悄悄解冻的声音,我知道,那声音来自土地深处的昆虫和种子的苏醒,那声音在召唤着劳动者的肌肉在泥土的边缘与植物相撞:招唤着镰刀在六月里收割麦子,在七月的热风里为果子涂染色彩,在九月的阳光里让大豆与母体分离,在十月里母亲生育我们。
那来自春天土地里的声音,使我们如同田地里的禾苗一样在阳光里成长。我们就是春天土地里生长出来的庄稼,一茬又一茬。在静闲下来的时候,你有没有听到我们的骨骼像拔节的庄稼一样,在春天走向夏季的路途中发出的声响呢?你有没有听到我们的血液就像河道里的流水发出的声响呢?
是的,在春天长满羊群和树林的河道里,我们去放牧一个又一个年华,看着一只又一只张满热风的白帆,在慢慢地离我们而去。我们在牧童的口哨声里,在纤夫的号子声里,渐渐地苍老,直到我们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尽管如此,可我们的脚步从来没有停止过。从生命最湿润、最温暖的深处,我们向春天发出呼唤:来吧,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用我们一生一世的真诚和热血,去倾听那来自春天腹部的声音吧。
文学的春天
红柯
风属于春天,长风几万里,吹渡玉门关。大漠十年,带技工学校驾驶班学生穿越大漠,常常会把自己幻化成古老的草原骑手,更震撼是大漠飓风一泻千里,飞沙走石,尘土飞扬,直干云霄,我就怀疑庄子来过西域,庄子笔下的鲲鹏就是西部高地的黄土。最早提出丝绸之路概念的德国人李希霍芬也曾提出黄土风成说,黄土高原的黄土来自西域瀚海,来自塔里木盆地。
文学总是高于生活高于科学,地理学家实地考察的结果,三千多年前庄子就在脑子里以巨大的想象力让西域瀚海的原生黄土羽化成仙,打造出文学的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