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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人的勇敢 从直面自己的寂寞开始

来源:红网综合 作者:王爽 编辑:王嫣 2018-02-23 09:13: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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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听,寂寞在电影里唱歌》,由湖南人民出版社出版。

  眼下,“寂寞”是个很寂寞的词,因为前些年在小资语境内被过度消费,正如“忧伤”之于青春文学;而在自媒体狂欢的今天,它远不如“逆袭”之类的词富有流量感召力。于是,我们一边空前地需求着深夜食堂的抚慰,一边空前地在寂寞面前失语乃至失态。寂寞,像一个秘而不宣的暗号,将素不相识的人紧紧联系在一起,又将他们远远地分隔开。在这个当口,终于有人站了出来,对着寂寞说话了,她就像一个心思缜密的医生,诊断着一种常被视为难言之隐的病:将其分门别类,细细分析病人有何症状,这病从何而来,会从病人身上带走什么,又能留下什么,以及它可否治愈。

  这些病人,都是电影里的人,我们也曾和他们短暂地打过照面,而马欣却将他们镌在了自己的生命里,并长久地凝视他们,拿出了这本《你听,寂寞在电影里唱歌》。这是寂寞人给寂寞人在暗夜里点亮的一根红烛,翻开它,就可以秉烛夜谈,说的都是在这个急急奔走的年代,让人如鲠在喉多时却迟迟无处诉说的体己话。

  随着马欣从第一部电影看到最后一部,一路走下来竟有一种惊心动魄之感,原来没有人能逃得过寂寞。不论是才华傍身却终其一生都没找到一间自己的屋子的才女萧红,还是对一切明察秋毫却放任自己的情感终身休眠的神探福尔摩斯,或是把爱情当作宗教般信仰甚至不畏殉道却落得生命腐坏的川尻松子,以至于小王子、哆啦A梦、撒旦、咕噜,原来能供大家同呼吸共命运的,只有寂寞。

  贫贱人生有百事待哀,功成名就后高处不胜寒,坚守自我是一条只容一个人通过的独木桥,投入情爱本为驱赶孤单却在良久之后才发觉可能陷入更深的孤单——生而为人,我们无处可逃,原来这不是什么疾病,即便是,也并非因匮乏某种东西而诱发,而是与生俱来的先天病。正如马欣借《踏血寻梅》中的丁子聪之口说出的近乎残忍的真相:“至于寂寞,我们谈它太多余,被问会不会寂寞,就像被问会不会呼吸一样……寂寞就是人生,除非死去,不然没有停止的一天。”

  将人定义为会思想的苇草的帕斯卡尔,对这些苇草早有洞察:“人类不快乐的唯一原因只是他不知道如何安静地待在他的房间里。”这段待在“自己房间”里的时间成了一个重要的分野:有人企图远远地推开寂寞,为此制造出层层喧嚣的泡沫,泡沫破碎后,需要面对的一地狼藉让他更无法承受;有人迎着寂寞渐入佳境,没有同伴,却活出了孤勇。马欣笔下这些形形色色的人物的“病理学”意义,正在于他们以各自的方式昭示了寂寞的不同前途,没有对错之分,却足可借鉴。要么与寂寞玩追逃,逃得蒙头转向,大汗淋漓;要么与其泰然相处,接受它与你如影随形的宿命,将它升华成强大的孤独。寂寞如果真是显得猥琐,让人敢怒不敢言,也只是因为它尚未被你养成孤独。

  马欣的这本“寂寞病历”里有森森的凉意,因为她将这些“病人”深挖细掘,拎出生命的本相来,使人无法转过头去视而不见;更有融融的暖意,因为她给自以为寂寞得病入膏肓的人,唤出一众病友来,让人感到这不是上苍对谁的亏待,而是天赋人权——谁都有这样的机会将自己升华或者堕落。而当我们站在稍远一些的地方,以超离了功利的眼光来打量寂寞,就会发现伍尔夫所说的那个秘密:我们之所以能在一部文艺作品中登上人类情感的顶峰,并不是因为那里有什么豪言壮语,而是因为我们在那里看到有个女孩坐在树枝上,一边摇啊摇啊,一边哼着古老的歌曲,是因为我们在那里看到羊群在原野上静静地吃草,听见风在草丛里轻轻地吟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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