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峡有多长,诗就有多长;三峡有多久,诗就有多久。是三峡孕育了诗,是诗造化了三峡。
“船窗低压小栏杆,竟日青山画里看。”船行江上,凭栏伫望,滔滔江水浪涌而泻,危岩绝壁走马灯地飞而逝去,好一幅万水千山入画来。三峡,不愧是一部硕大深邃的典籍,自有语言文字以来,它就闪烁着异彩。每一座山峦、每一波激流、每一团雾绕,徜徉其间,都会使人陶醉生情,心驰神往,一种对山水的恋情,会不期而至,自然而然地呼唤出来。不是吗,眼前还是一片开阔的江面,转眼间一座陡壁压来, 要与船迎面相撞,船却机灵地回峰一转,出现了“山塞疑无路,湾回别有天”。诗来自生活,源于自然。它是自然的冲撞,灵感的迸发。如果没有“山塞”,就不会“有天”,灵感就在于此。
三峡两岸峭崖壁立,山势险峻,滚滚江水倾入峡谷,浪涛翻卷,奔腾咆哮。瞿塘峡全长仅有8公里,是三峡最险峻的地方。在这样的峡谷里航行,峭壁参天,江涛拍岸,使人惊心动魄。人在船上不经意间,轻舟便呼啸而过。
在三峡如若论诗,那就要数白帝城了。历代著名诗人李白、杜甫、白居易等都曾登白帝,游夔门,留下大量诗篇,故白帝城又有“诗城”之美誉。李白“朝辞白帝彩云间,千里江陵一日还,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的诗句,更是脍炙人口。杜甫来了,面对大好山河,写出 “白帝城中云出门,白帝城下雨翻盆”诗句,这位忧国忧民的诗人隐居白帝城一年多写下四百余篇诗。历代文人在这块土地上与山水周旋,与三峡结亲,对自然美的陶醉与爱写下了篇篇诗章。
三峡中有诗,也有画,诗情画意在巫山十二峰表露得完美无遗。它的朦胧不是单一个诗句能表述的,峡谷诸峰似近似远,时隐时现,忽明忽暗。在云气氤氲,雨线洒落中,俨然笼罩在朦胧的画意里,像墨泼山水画,像意象印象画。给人以无穷的想象空间。目不转睛观望神女峰,两岸峰峦叠嶂,一峰景色胜似一峰,分不出哪座为神女峰了。神女峰,也许远眺你“象外之外,景外之景”的万古空朦,聆听你的模糊暗语,便更富有迷人的魅力。游人倘若较劲儿要分出彼此,不妨上岸去睇视神女的芳姿, 那就见笑了。
其实,巫山十二峰个个迷人,是三峡风景线上最为壮观、最为秀美、最为奇妙的山水画廊。那断岸千尺的奇峰竞秀,是一幅活脱脱的版画;那云锁雾罩的万叠重峦,是一幅极佳的水墨画。
三峡,数万年与人类为伍,用一个美字、一个秀字、一个雄字怕托不起三峡厚重的历史,怕轻渎了三峡内涵的集约。毕竟,三峡承载了华夏文明的一个精致灵动的单元,让所有看到它的人得到天地之韵律,造化之机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