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泽东同志1939年说过一段意味深长的话:“我们队伍里边有一种恐慌,不是经济恐慌,也不是政治恐慌,而是本领恐慌。过去学的本领只有一点点,今天用一些,明天用一些,渐渐告罄了。好像一个铺子,本来东西不多,一卖就完,空空如也,再开下去就不成了,再开就一定要进货。”党史研究专家陈晋先生解释“进货”:“所谓‘进货’,就是读书学习。当然,也包括向实践、向人民学习。”
说到读书学习,毛泽东是模范的读书人。陈晋先生说:“毛泽东同志一生中读了多少书,读过哪些书,无法做完备统计和周详介绍。不过,从他的藏书、批注、著述和谈话中可知其大概。毛泽东同志去世后,在中南海住处留存的藏书,种类繁多,规模宏大,达一万余种,近十万册。他读而未藏,以及读过藏过但后来丢失的书籍,不知几何。”
毛泽东读书,是什么时候、什么地点读的?毛泽东是什么时候都读,什么地点都读。建国初年,毛泽东生活与工作、读书与写作都在菊香书屋,从1949年入住至1966年8月搬走,“毛泽东的全部活动几乎全在菊香书屋”,菊香书屋是毛泽东的读书房、写字楼、待客厅与卧室及办公室。毛泽东有一张木床,足有5尺宽。为什么要把木板床加得那么宽呢?毛泽东有躺在床上看书、看报、办公的习惯,床的一半是用来放书的。
毛泽东爱读什么书?开卷有益,读书无忌,毛泽东是什么书都读。文史哲,理化生,经史子集,音体美劳,与治国安邦相关的大著之外,毛泽东有段时间特别喜欢看笑话书,曾经多次叫办公室人员给他找,“先后合计找出25种49册笑话书送给了毛泽东。毛泽东看后,从中选出《时代笑话五百首》《笑话三千篇》《哈哈笑》3种,要我们重新排印大字线装本”。这几本笑话读完,又继续叫人给找,“如果从1974年1月1日我为毛泽东第一次找笑话书算起,到9月19日,在北京地区前后查借笑话书已逾百种”。读笑话书有用吗?毛泽东是幽默大师,毛泽东著作深入浅出,寓教于乐,这都跟毛泽东读笑话书分不开的。
毛泽东更爱读哲学书。1977年国际科学家们在夏威夷召开了第七届粒子物理讨论会,诺贝尔物理学奖得主格拉肖曾经提议要把新发现与待发现的粒子,命名为“毛粒子”:“我提议把构成物质的所有这些假设的组成部分命名为‘毛粒子(Maons)’,以纪念已故的毛主席,因为他一贯主张自然界有更深的统一。”这个提议的背景是,很多科学家认为,“历史已经终结”,基本粒子到了“夸克与轻子”便再也不能分,而毛泽东多次在其哲学理论中强调,“电子本身到现在还没有分裂,总有一天能分裂的。‘一尺之锤,日取其半,万事不竭。’这是个真理。不信,就试试看。如果有竭,就没有科学了。”
人之伟大是要书之博大来支撑的,书之博大可以助长人的伟大;一个伟大英明人物的后面,站列着无数博大精深的书籍。
三国时期政治家曹丕在《典论·论文》中曾言:“盖文章,经国之大业,不朽之盛事。”文学作品也含有经国之大业,比如《红楼梦》毛泽东自己读了五遍,还多次号召干部仔细研读这部作品。“《红楼梦》我最少读了五遍”,为什么要读五遍?1973年5月25日毛泽东在中央政治局会议上解释说:“读《红楼梦》,不读五遍, 根本不要发言。因为你不能把它的阶级关系弄清楚。”毛泽东将这部小说当历史来读:“不读一点《红楼梦》,你怎么知道什么叫封建社会?”
大江歌罢掉头东,邃密群科济世穷。干部是要邃密群科的,干部不读书,或只读一两类书,更狭隘地将干部读书理解与规定为“业务类”书,那他肯定会陷入“本领恐慌”,做报告就容易是党八股,要么“空话连篇,言之无物”,要么“装腔作势,借以吓人”,要么“语言无味,像个瘪三”,要么“甲乙丙丁,开中药铺”……如此,则“流毒全党,妨害革命”,则“传播出去,祸国殃民”。
没有哪类人群比干部更需要读书了。无论什么工作,干部一定要懂行,不然肯定出洋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