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生策划师》湖南文艺出版社
翻开文治先生的《永生策划师》,第一个抢眼的词“罗成牌”。心揣:罗成?罗城?罗成牌?何意?好奇!寻找……
走进文字那一刻,一缕缕香喷喷的语言扑面而来,仿佛走进乡村的果菜园子,充盈着花瓣吐出的清鲜,一种诗的感觉油然而生。我情不自禁随着优质的语言,努力阅读。“小说竟然有如此灵动而具幽香的语言,少见!”这是我第一感觉。
可口的语言在文章中搭起一架梯子,我顺着梯一步一步往上爬,像蜗牛想吃葡萄。我看到了生动的情节和“墙外”美丽的葡萄架。我深深地呼吸、咀嚼雅俗相嵌、摇曳多彩的语符,嚼出满口清甜。“山里的夜晚有秋霜和月白映衬,有浓雾和冬雨紧锁,显得特别漫长,需要打闹、斗牌、夜宵、脚踏琴和男女之事来填充。”“罗成将快要陷进睡梦沼泽里的脸拉出,绷紧,用隐隐作跳的食指钩出最后剩下的三百块钱。”你看看,这字里行间潜伏着的不正是诗么?
语言的香味来源于乡土和草根充分酿造出来的气息。作者文字中呈现的众多优美句子,就像乡里人家灶头上的调料,五味杂陈,看似粗俗,却是原生态,饱含氧元素。那些来自烟火中的人和事,都用牌局串在一起:“梦回隋唐”的罗成、“老字号酒旗”的徐所长、“冷面”小姐、“喇叭花”谢玉华……小红老师,像夜宵摊上烤香的串串,馋死人。而在“三打哈”“巴锅”“红尖”中毕露出“时髦”原形,在语感中一个个栩栩如生,把人性表现得淋漓尽致。“那琴声从坡上烟砖房里拐弯入室,将满房的红豆烟雾和窗外的山岚雾壳扯成了白练索,牵绊着数颗陈列酒刺的脑壳,他们时常找错了红尖。”意与象的优雅结合,充分茁壮出一幅幅目不暇接的“语境”,让你不能释卷。
烹饪高手总是抓住火候地把香料调和得恰到好处。《罗成牌》的文字处处活泼欲动,我似乎品出作者布局谋篇的深层思考,作家的思维和智慧,往往是难以捉摸透的。我只能停留在文字的表层,去吸吮语言中洋溢的芳香,我把眼睛养在文字的光芒中,悄悄蛰伏在字里行间去揣摩作者的哲理,撷取其中折射出来的能量。“喇叭花的张合”道出人情的冷暖,而1808的包房里罗成与小姐的调情、耍无赖,就如一根锋利的钢针刺进时弊的肌肤。罗成牌“是一种输赢结局退居深处的牌,是所有隐喻集体沉默的牌……犹如森林里的叶子,还可能是坠入枯叶腐殖质层中的某几片。缺张相当于故事的悬念。”
幽默的语言与生活中卑微的物事是语言香料,也是文章生动的组件。语言意味来源于生活的历练和沉淀。读《罗成牌》便会有深刻领会。卑微的东西虽不刺眼,但常常有光。就如冷却的雨雾凝固于松针,复加后成雾淞,美不胜收。笔下的“烟”“酒”“玩笑”“俗语”……或含蓄,或直白。构成牌桌上的独特“景象”。有人说牌桌上的为人处事、性格脾气都暴露无遗,作者也没少费笔墨。诸多俗语俚语,恰恰是乡土餐厨中的“香精佐料”。
语言的香气在字里行间游动,便有诗的意象。有位诗人说:“诗意的产生就是上下文与词语的错位,也就是说物象通过感官的转换,会形成新的语言,而创造诗的语言。”作者在乡土民俗与人性相偎相依的过程中,采摘距生活最近、最具草根味的东西进行创作,并给予它更宽广的意境,让文携香,语言生动。这便是我的读后心得。
附诗一首,以抒不可言尽之怀。
用生活说事
一缕光从墨镜中漏出,衔着一幅水墨
爬上屋顶。瓦砾和土墙就开了花
花之上,在山坡上架起一片瓦蓝
语言比花还香,多少斋谭夜不释卷
语境藏在一个小巧的瓦罐里
却不肯盛下牌桌边的二两洋酒
“罗成牌”打出一片血肉模糊的影子
隔壁小红飘着长发徜徉于莫名的雅俗中
酝酿香茗一壶,谁与共舞
瓦罐发热,升温,冒出炙手的热气
那枚洁白的琴弦与晦气同居一室
琴声擦肩而过,歌声在吆喝和欲望中潜逃
醉了红桃老尖,羞了黑桃皇后
土著的语言雄浑而柔软,而那内部
小小的沸腾让酒精和水温内敛,梦回隋唐
没有人可以记住混浊时光结交的好汉
“伪君子”总喜欢用花酒煮沸逆无论是啃着人血馒头,亦或立于沼泽
数着不听劝告的纸币,一不小心
被煤油灯熏成“锅巴”和微粒
像是月亮消失了光芒,仍悬于高阁
低处爆发出一阵乱笑,喂不饱的红尘
顺着指尖说事,转了几道弯
揣着梦,不问远方与前程
生活在放大娱乐中,玩出体无完肤
哲性的话语撞开花径,飞出三千丈
分享笔下故事,锁定了生根发芽的乡土
我终于看到一个策划师,手执罐嘴
把生活拉长,拉近,拉大
却无意冒犯生命的威仪
作者:曾国辉,汨罗市退休教师,全国首届“书香之家”获得者。
来源:芙蓉杂志社
作者:曾国辉
编辑:金小涵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