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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文|只为他人着想的妈妈

来源:长沙晚报 作者:黄清辉 编辑:王嫣 2017-03-27 09:12: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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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清辉

  “我的思念,是不可触摸的网……”每当想起妈妈,《心雨》的旋律便会在我脑海里萦绕。妈妈离开我已有五年。五年里,无论落寞还是高兴,我总会想起她。每每提笔想留下她的点点滴滴,却因为不可触摸的心痛而无从下笔。

  妈妈身体本来很好的,在我印象中,没住过院。爸爸走后,她一个人在老家,种种菜,甚至还种了三分田,可是,那天中午,正在地里挖土种菜的她突然摔倒,然后头剧痛,不省人事,送医院开颅后再没醒来,同爸爸一样,舍不得和我们说上一句话,舍不得看上我一眼,就那么无声无息地走了。

  妈妈个子高挑,大眼睛,很漂亮。年轻时她很活跃,常领着村里的少男少女上夜校,演节目,后来她还当上乡妇女主任。正要往县城调时,被外婆阻止。外婆理由很充分:女孩子不要在外抛头露面,再说儿子在城里做事,家里没人照顾。后来,外婆干脆要母亲去学缝纫,说“还是手艺靠得住”。

  妈妈很聪明,衣服做得又快又好,十里八乡的人家都请她。上世纪七八十年代的农村,有一门手艺可吃香。在我童年的记忆中,妈妈每天一早就出门到人家去做衣服,晚上很晚才回家。回家后还要赶做别人送上门的衣料,一年到头,没一天不是忙着的。那时,我家的大年夜画面是:爸爸在热气腾腾的厨房准备过年的饭菜,妈妈则在冰冷的桌子前赶做别人过年要穿的衣服,期间不时有客人来我家陪母亲聊天,或拿走母亲为他们做好的过年新衣服,或者送来母亲为他们做衣服的工钱;我们几个小孩子则一会跑到厨房吃点东西,一会儿跑到妈妈身旁看她做衣服。

  妈妈用她的手艺让我们过着比同龄人更好的日子,尽管我的家乡地薄人多,但我们小时候并没有挨过饿,因为妈妈朋友多,隔三差五的还有荤菜吃,每个季节都有新衣服穿。尤其是过年,妈妈总要给我们几姊妹每个人都做身新衣服,让我们高高兴兴漂漂亮亮地过年。

  印象中妈妈说得最多的话是“进来坐一下咯……呷了饭再走咯”。我家住在公路旁,路过的人很多,且路过的人一般都和母亲熟。如果没急事,他们都会进来看看,母亲在家,他们就坐下来。这时候,母亲会要我泡杯茶,她自己则会给客人倒杯酒,然后继续做衣服。客人边喝酒边陪母亲聊天,不知不觉就到了饭点。

  到了饭点当然要吃饭,蔬菜地里有,寻来便是;我家离镇上不远,十分钟就到了,母亲吩咐我们:“去买点肉”,于是有荤有素,客人酒足饭饱后满意离开,下次再来。这种状况在母亲60岁后的居家日子里更甚。无论我什么时候回家,碗柜里都放着没有吃完的荤菜,一问又是昨天谁谁来过,亲戚朋友、街坊邻居都是她的客人。

  60岁以后,妈妈基本上不怎么做衣服了。但赋闲在家的她并没有闲下来。家里客人多,外面要她做的事情也多。尤其是左邻右舍红白喜事总少不了她。她常常被人请去帮着张罗,甚至会不请自到。尤其是白喜事,一听谁家老了人,不管手头有没有事,自己身体好不好,她一准抬脚就走,她要去帮往生者穿好衣服,整理妆容。而这些,纯粹是“帮忙”。

  我庆幸有这样的好妈妈,也心疼她的辛劳。甚至会埋怨:“你为别人做这么多,别人只怕都不当回事。”妈妈说:“你要人家当么子回事,帮他家做好了事,自己心安理得,这就行了。”这就是我的妈妈。一辈子只为他人着想的妈妈,一辈子从来不考虑自己的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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