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居湘
新年上班第一天,一位离职的小姑娘来和我道别,捧来了一株盆栽的蝴蝶兰,十几朵淡黄色的花儿像一只只翩翩起舞的蝴蝶。在这雨雪交织的冬天,我仿佛闻到一缕缕芬芳的春天气息。欣赏着兰花,我想到了另一位别着蝴蝶夹的姑娘,一位萍水相逢的漂亮姑娘。
元旦前夕,我参加市里组织的一次培训,培训班是一个270多人的大班,我坐在倒数第二排靠走廊的座位。左手边是一位叫莎的姑娘,小脸大眼睛白皮肤,齐肩长的头发向后拢着,上面别着一只蝴蝶夹。课后闲聊才得知,原来早在四五年前我们就有过交情,她曾帮过我的忙,但彼此没有见过面。说她是姑娘,其实是位七零后,但很显年轻。而这次不期而遇,对我来说,前情未了,却又欠下了新情。
流感,都是该死的流感。总之从见面那天下午开始,我就浑身疼痛、鼻子不通、喉咙嘶哑、食欲不振……下课了,我却跑到医务室拿了二片感冒药吃了,饭也没吃就到房间睡觉去了。第二天上课,我感觉头重脚轻,只好趴在桌子上,她悄悄地把她的外衣盖在我身上。下午的讨论我们没坐在一起,但在一组。晚上七点半还有一场讨论,我有点冷,加了所有衣服,坚持到了讨论室。她跑过来,跟我商量说:晚上,我给主持人建议一下,让你第一个发言,然后你去房间休息。果然,如她所言,我在会上第一个发了言。接着她又跑来摸了摸我的额头,说:不行,我送你去医院。我说,还是先去医务室看看。医务室给我量了体温——38.5℃,但医务室没有退烧药。她果断地说:我开车送你去医院。她思路极清晰,提醒我带身份证。同时,又到她房间拿来一件外套给我披上。外面黑漆漆的,她说,离这里最近的也就是市中心医院了。我坐上她的私家车,左弯右绕终于到了医院。医院人真多,她拿着我的身份证和医保卡去挂号和办手续,而我则被护士叫过去量体温、测血压,然后是抽血和问诊。医生给我开了输液药物,因为不想耽误课程我希望带去学校打,医生说,只要学校医务室有人能打就可以。她立即找人和学校医务室联系好。可是当我们回到医务室,医务室护士说,医务室没有针和其他辅助材料。她二话没说,让我回房间休息,而她和另一同学立即开车又去医院取。
不知过了多久,他们带着所有的药和辅助材料回来了,她请医务室的护士到我房间帮我输液,没有医院那种吊药瓶的架子,他们将药瓶挂在墙头灯架上,然后对护士说,你回房间休息,换水时再打电话给你。她索性从学校的衣柜里找来一条被子,靠在我房间的另一个床上陪护着我,我昏昏沉沉的,一会儿醒一会儿睡,打第三瓶时,已到了凌晨一点多,她怕自己睡着,还设置了闹钟;看我开始出汗,她就起身将毛巾用热水冲一冲,然后拧干给我擦背,一遍又一遍……她在房中忙来忙去,一会儿摸摸我的头,一会儿又看看吊水的瓶,一会儿又喂我喝水,蒙眬中只见她头上的蝴蝶夹真的变成了一只蝴蝶,在房中飞来飞去……
讲真,这样的细致周到和无微不至,除了小时候生病时,父母这样做过外,我真的没有再遇到过。
四天的学习,一闪而过。我的感冒也渐渐地好了。对她,我心存感激无以言表。而此刻桌上这盆淡黄色的蝴蝶兰,美丽芬芳,沁人肺腑。那几天只要闭上双眼,一只粉嫩的蝴蝶就在脑海中翩翩起舞,不知道是她头上的那只,还是这盆蝴蝶兰的花朵。但我知道,她在我心里播下了爱的种子,我想,我要让这颗种子发芽开花,用明艳的花朵,回赠未来的春天。